姜帝圭喝高雄名產樺達奶茶(高雄市電影館提供)
韓國名導姜帝圭首次造訪高雄,他在1999年推出的動作片《魚》有著比擬好萊塢的視覺效果,在韓國票房超越《鐵達尼號》,被視為韓國電影崛起的轉捩點之一,2004年戰爭片《太極旗-生死兄弟》更吸引超過1,000萬人次觀看。高雄市電影館31日特別邀請姜帝圭訪台,以總計五小時的兩堂講座,與金馬獎最佳影片《血觀音》導演楊雅喆、韓國社會文化學者何撒娜、華聯國際電影發行總監黃孝儀高峰會談,從編劇技巧暢聊到台韓電影產業。
身兼編劇與導演二職的姜帝圭,常從真實的歷史事件取材撰寫劇本,他更善於將矛盾尖銳的真實政治歷史事件,改編為引人熱淚的電影故事。對於韓國歷史倒背如流的姜帝圭,表示自己對台灣「很有親切感」,原因在於他認為台韓近代歷史進程多所類似,歷經民主化運動、殖民等歷史背景;他亦觀察到台灣人工作超級勤奮,和韓國人很像,為此他同樣感到很親切。
有趣的是,姜帝圭表示,此次雖算他官方首次造訪台灣,先前已私訪台灣兩次,其實是因為他想找到「童年的味道」,他說:「台灣的雜醬麵和他記憶中童年的雜醬麵味道如出一轍,吃下一口就會找回童年的記憶」,韓國雜醬麵淋用特殊韓式春醬,口味特殊偏重、和台灣雜醬麵味道不同。
曾以《魚》拿下青龍電影獎最佳導演的姜帝圭,此次與新科金馬獎最佳影片得主《血觀音》導演楊雅喆對談。姜帝圭表示,這次很開心可以和楊雅喆導演同台,因為楊雅喆導演前作《女朋友。男朋友》是他激賞的台灣電影作品,他盛讚片中兩男一女複雜且深厚的情感,佐證著台灣的學運與歷史,是他過目難忘的電影劇情。而桂綸鎂在片中青春叛逆的形象、甚至一場戲中小鎂在國王遊戲中畫上瘋狂的小丑妝,讓姜帝圭覺得小鎂既「真摯又可愛」,是他想合作的台灣女演員首選。
謙虛說看過的台灣電影不多的姜帝圭,也特別點名王大陸,因為《我的少女時代》中他的霸道卻溫柔的守候和帥氣不羈的外表讓他印象深刻。席間姜帝圭更主動提起自己合作過的華語演員,其中范冰冰讓他留下極深刻印象,在2011年跨國製作的《登陸之日》中,姜帝圭邀請范冰冰卸下亮麗外表,飾演因戰爭而家破人亡的中國游擊隊狙擊手,他表示范冰冰對於戰爭場面的拍攝不以為苦,現場迸發出的演技讓他不自覺在攝影機後面叫好,他更盛讚范冰冰除了演技以外,更是個不可多得的認真演員。
楊雅喆提出相較於台灣近20年較無奠基於政治事件所改編的電影,韓國近年更掀起一批針砭社會議題和批判政府的轉型正義電影浪潮,諸如以改編聾啞學校教師集體性侵學生的《熔爐》、以光州事件為背景的《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創作者不乏以尖銳電影叩問韓國當代政權。
面對這樣的韓國影壇現狀,姜帝圭盛讚這些創作者勇於挑戰黑暗歷史的「直接」與「勇氣」,他提及韓國政府其實對這樣的題材有自己的潛規則,在政策上,會傾向不補助這類電影,財團本身亦不挹注,但這些基於史實電影在近年的韓國大鳴大放,一躍而成票房冠軍,姜帝圭本身對於這樣百花齊放的韓國影壇現狀感到「蠻好的」。
本身對姜帝圭做足功課的楊雅喆,與談間形容他的作品「充滿人性的血肉」,更好奇姜帝圭如何將這些有爭議的史實,改編為電影,《太極旗-生死兄弟》諷刺韓戰造成人性扭曲的荒謬,他潛意識裡表達出的反戰、反美政策,以及對大韓民國尚未統一的濃濃國愁,感動了韓國人。原來姜帝圭的父親參加過韓戰,從小聆聽戰爭故事的他痛恨戰爭,他認為「戰爭裡沒有贏家、死了成千上萬人,大家都是輸家」、「戰爭只是為了達到政治目的暴力手段」。
楊雅喆更盛讚姜帝圭電影「直接、勇敢」,可能是「因為吃辣的關係」,比較敢言,他談到《女朋友。男朋友》還收過「同性戀去死」的訊息,或是《KANO》曾被評價為皇民電影。楊雅喆表示,姜帝圭在《登陸之日》提出了一個台灣導演難以提出的問題:「到底什麼是愛國?」
姜帝圭回應改編歷史史實有其難題,並無法讓每個人滿意,他在拍攝《登陸之日》時,保持著想達成韓國與日本間民族對於本片的認同感,希望可用日韓間的運動好手在二戰期間的同仇敵愾,以及跨越國族的友情,講述超越於戰爭所產生的大愛。姜帝圭席間表示《登陸之日》推出在一個不對的時間點,連帶影響到票房,而他私底下也收到很多韓國人直接表示「很討厭日本」,但他從不後悔拍攝這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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