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前局長柯米（James Comey）日前出新書爆總統川普（Donald Trump）的料，並於首個電視專訪中直言，川普在道德上並不適任總統一職，但不希望他被彈劾，否則美國人民將得以從選民的責任中「脫身」（off hook）。言下之意或要選民用選票讓川普難堪。

柯米另外談到川普對待女人的方式粗俗，把她們看作「肉」一般，毫無尊重。他並一一回應川普髮型、與川普首次會面、被歸因為希拉蕊敗選主因的心境等提問。

柯米12日出版回憶錄《更高的忠誠：真實、謊言與領導力》（A Higher Loyalty: Truth, Lies & Leadership），公然挑戰川普的人格、誠信和適任性問題。近日他接受美國廣播公司新聞網（ABC News）近5小時的專訪，剪輯後長1小時的版本已於14日晚間播出。

柯米的新回憶錄。（湯森路透）

評川普道德不適任

據ABC釋出的訪談逐字稿，柯米形容川普是每位曾替他效命人身上的「汙點」。他向主詞人史蒂芬諾伯羅斯（George Stephanopolous）解釋，「美國總統必須體現並遵守這個國家的核心價值，之中最重要的是說實話，現任總統做不到這點，從道德面來說，他不適合當總統。」

2017年，美國維吉尼亞州一場白人至上主義集會變調，演變成暴力衝突造成傷亡，事後川普不願正面譴責白人至上主義份子，也成了柯米不適任的例證之一。

他稱川普看待此事的態度、對女性的輕挑言論、在大小事上不斷說謊又要人民當傻子完全買帳的行為，都顯示「基於道德考量，他不適合當美國總統。」

至於川普是否真涉嫌妨礙司法（obstruction of justice），柯米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的確有些妨礙司法的證據存在」，柯米稱倘若川普一如外界傳聞開除特別檢察官穆勒（Robert Mueller），勢必會構成他至今「對法治最具威脅的一次攻擊」，敲響外界警鐘。

被炒悲傷無限、籲重視投票義務

柯米本人想必感悟最深。

他在2017年5月遭川普無預警開除，由於當時柯米負責調查俄羅斯干預2016年總統大選一案，引發外界臆測川普有意阻撓相關調查。柯米於2013年9月就任FBI局長，至多保障10年任期，未料任期都還不到一半就被迫走人。

他透露得知被炒魷魚的當下，自己人在加州，內心相當不是滋味，「我想說這未免也太扯了吧（That’s crazy）。怎麼可能？」隨後他搭上FBI專機返回華盛頓，「在機上時我用紙杯喝著紅酒，整趟途中我只是盯著窗外看，凝視這個我如此熱愛的國家的燈影。」

不過柯米並不希望川普被彈劾下台，理由是這將剝奪美國民眾屢行選民義務的機會。「這個國家的人民應挺身而出，前往投票所，投下符合其價值觀的選票。彈劾在某種程度上阻礙了這點。」

Slippery James Comey, a man who always ends up badly and out of whack (he is not smart!), will go down as the WORST FBI Director in history, by far!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2018年4月15日

柯米中途也提到川普引人注目的髮型，稱看起來應該都是「真髮」。「我坦承曾近距離盯著（川普的頭髮）看...當你非常靠近時，他的膚色有點泛橘，至於眼窩泛白的部分，我猜是帶日曬護目鏡所留下的。」

妻女都希望希拉蕊勝選

柯米於2016年總統大選前夕宣布將重啟「電郵門（Emailgate）」調查，重創民主黨候選人希拉蕊（Hillary Clinton）選情，事後更背上希拉蕊敗選的黑鍋，承受巨大壓力。儘管如此，柯米受訪時強調，重頭來過還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不這麼做等同宣告FBI之死，它理應做為美國社會的獨立勢力而存在。

他還首度透露妻女對希拉蕊敗選的失落之情，尤其是太太派翠絲（Patrice）。

柯米稱妻子與4名女兒都將選票投給希拉蕊，在接受《今日美國》（USA Today）專訪時表示，派翠絲「非常希望出現一位女總統，非常渴望見到希拉蕊當上美國的首位女總統」。「我不覺得她們有怪罪我，而是將矛頭指向了情勢使然。」

柯米指出，當初在敏感時刻仍執意調查「電郵門」，是因為以為希拉蕊會勝選，若這事等到選後再被爆出，恐影響希拉蕊當選的正當性。

對於民主黨痛批該決定招致選情崩盤，柯米坦言 「自己也很不好受」。他稱大選落幕後「整個人隱隱地覺得難受，像是被擊垮一般。我覺得自己成了全民公敵，大家都痛恨我。我不知該怎麼辦，因為我做的是對的事。」

躲不過川普法眼露出「挫賽臉」

柯米也描述了首遇川普時的強烈不舒服之感。大選隔兩天，他受邀出席白宮為執法官員舉辦的宴會，不想與川普交談的柯米站在窗簾附近，嘗試把其當屏障，未料還是被站在遠處的川普發現、叫來握手，柯米一臉窘樣的樣子也被鏡頭捕捉下來。

柯米透露，太太把他當下的表情稱做「吉姆的挫賽臉（Jim’s Oh Shit face）」。

對於川普不願承認曾要求他放棄調查前國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柯米相當不以為意，「我還能怎樣？他就是有開口。」川普同樣否認曾要求柯米表示效忠。

I never asked Comey for Personal Loyalty. I hardly even knew this guy. Just another of his many lies. His “memos” are self serving and FAKE!

— Donald J. Trump (@realDonaldTrump) 2018年4月15日

柯米預計17日展開全美巡迴訪問，加上新書預售開出佳績，引來不少批評聲浪，質疑他是否把消遣川普視為謀財工具。《衛報》（the Guardian）則評析，從柯米任職政府檢察官多年已足以顯見，他對捍衛公眾福祉的決心，不管他決定走向幕前有無其他動機，柯米想必是認定川普對美國社會構成威脅，而自己有能力出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