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的什葉派教派領袖薩德在2018年的國會大選中取得國會多數,準備執政。(美聯社)
12日,伊拉克舉行全國大選,這次選舉令人關注的除了是在伊斯蘭國(Islamic State, IS)遭有效掃蕩後的首次全國性選舉,更令人好奇的是,在2003年海珊(Saddam Hussein)政權結束後,佔伊拉克人口逾半數的什葉派(Shia)一心企盼的政治資源重新分配會否實現。
令外界跌破眼鏡,在這次選舉計票結果大致出爐後,現年44歲什葉派領袖薩德(Muqtada al-Sadr)所率領的「進步陣線(Sairoon coalition)」異軍突起,成為伊拉克國會的多數勢力,直接挑戰原任總理阿巴迪(Haider al-Abadi)與前任總理馬利基(Al-Maliki)的政治版圖。
但薩德是何方神聖?
Firebrand cleric Moqtada Sadr ahead in Iraq's parliamentary elections https://t.co/BQ78W8d8aR pic.twitter.com/UphOxcGo0W
— FRANCE 24 (@FRANCE24) 2018年5月15日
薩德1973年出生於納札夫(Najaf),目前的教派領袖地位乃世襲取得,在父親老薩德(Ayatollah Mohammad Sadig al-Sadr)於1999年不幸遇刺身亡後,由薩德直接繼位,地位崇高,更是納札夫當地的精神領袖。
薩德原本僅是個什葉派的地方教派領袖,在美國2003年推翻海珊政權後,美軍對伊拉克境內的納札夫以及法魯賈(Falluja)集中火力猛烈攻擊,引發當地什葉派居民的不滿,群起抗爭,才讓薩德成為全國知名的人物。
位於伊拉克南方的納札夫鎮是伊拉克什葉派的聖城,2004年,當時的伊拉克臨時政府要求納札夫境內宣揚伊斯蘭教義的一份報紙《al-Hawza》歇業,引起納札夫什葉派居民的強烈不滿,加上美國強硬干涉此事件的態度,讓薩德決定引領創建的「馬迪軍」(al-Mahdi Army)予以反抗。
這場原本是納札夫居民與伊拉克臨時政府軍隊間的流血衝突,在美軍派兵介入後衝突不斷升高,死傷人數急遽增加,馬迪軍因此躍上國際媒體版面。
在伊拉克臨時政府勒令納札夫當地伊斯蘭媒體停業後,薩德馬上抨擊這項舉動背後為美國操控,當流血衝突緊張局勢逐漸升高之際,美國軍隊一方面反擊馬迪軍,一方面更將戰略目標提升到「除去薩德」。
在美軍公開介入納札夫衝突後,薩德有效地結合什葉派「保衛聖城」的人民,群起反對美國介入。示威衝突爆發之初,美國便「建議」伊拉克臨時政府派出鎮暴警察維序,但在什葉派教徒輿論壓力反對同胞相互屠殺後,衝突程度持續升高且陷入無法收拾的困境。
國際紅十字會當時也對死傷人數增加表達關切,美國最後決定出兵介入以穩定局勢,憑藉著優勢的武力,美國很快的控制住了納札夫的局勢,但是薩德與馬迪軍卻持續的對納札夫當地美國駐軍進行小規模攻擊,更甚者,薩德的態度十分強硬,不願意接受任何美國所主導的和談。
當時美軍仍藉由強勢武力佔領與掃蕩來穩定伊拉克的局勢,殊不知,世居納札夫的什葉派居民對當地有著不一樣的情感,並非伊拉克境內任一城市發生反美暴動所能比擬的。
伊拉克目前境內主要有三種教派:什葉派(人數最多)、遜尼教派(Sunnis,人數次多),以及庫德族(Kurds,人數最少),位於伊拉克北方的庫德族一心追求獨立建國,什葉派在遜尼派的海珊政權統治下,早已對伊拉克政府有所怨言。
好不容易等到海珊政權垮台,伊拉克的什葉派對於遜尼教派再次組成臨時政府更加不滿,也因此,當薩德登高一呼時,納札夫的什葉派團結在馬迪軍的領導下積極抗美。
薩德獨具的什葉派宗教領袖氣質不似海珊那般窮兵黷武,加上當時臨時政府成立1年多來,伊拉克各地失業率高漲、社會秩序紊亂,什葉派人民一改先前支持英美聯軍的態度,對於美國的佔領進行反抗。
最重要的是,在何梅尼(Ayatollah Ruhollah Khomeini)1979年返回伊朗建政前,曾在納札夫隱匿達14年之久,納札夫當地對柯梅尼的情感可見一斑,因此在美軍決定介入後,伊朗隨後聲援納札夫衝突中的馬迪軍,但這也使外界將薩德與伊朗劃上等號。
自納札夫一役,薩德逐漸成為伊拉克境內什葉派的領袖,2015年,他與包括伊拉克共產黨在內的支派組成政治聯盟,積極參與政治,終在2018年的全國大選中取得國會相對多數,準備組織聯合政府,但他也逐漸認清伊朗有心介入伊拉克政局的用心,選擇開始與伊朗劃清界線。
如今選舉結束,薩德是否會為歷經海珊政權垮台、IS肆虐的伊拉克帶來新氣象,實現什葉派終於當家作主的願景,不僅伊拉克選民企盼,伊拉克所在的肥沃月灣地區乃至全世界也都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