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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世最大春季慶典 六點的鐘聲喚醒城市行會史

傅莞淇 2018年07月29日 10:11:00
蘇黎世六鳴節遊行。(© Zürich Tourism)

蘇黎世六鳴節遊行。(© Zürich Tourism)

透過春夏兩季的城市最大歷史性節慶「六鳴節」(Sechseläuten)遊行與世界最大露天電音派對「Street Parade」,蘇黎世在4個月內展露了城市文化的廣度與深度。

 

不同於每年由世界各地吸引約百萬樂迷的電音派對,六鳴節遊行是相當地方性的經驗。二十餘個城市行會的數千成員及受邀者在4月的第3個周一下午穿著傳統服飾,與樂隊一同行經城市核心地區。途間時常看見遊行成員們與兩側觀眾中認識的人打招呼、握手,或是民眾走上前為親友獻花。

 

這確實也是一個涵蘊數百年城市歷史的節日,由一群重視傳統與社群感的市民主籌及展演。

 


蘇黎世六鳴節遊行。(© Zürich Tourism)

 

蘇黎世的行會革命

 

自從14世紀的「工匠革命」以來,蘇黎世四百餘年的變遷與行會發展緊密交織。蘇黎世1218年在神聖羅馬帝國下獲得帝國自由市的自治權後,治理權把持在貴族與富有階級手中,但一般工匠參政的合理性隨著他們對城市的經濟貢獻度提升。

 

1336年,貴族成員布朗(Rudolf Brun)在一般工匠與溫和派的支持下成功領導工匠革命,推翻了當時的政府,確保了各職業的行會代表獲得參政權。布朗也成為蘇黎世第一名非由聖母大教堂任命的獨立市長。

 

當時的行會由同行業人士組成,為各行業與工匠設立規章與競爭標準,確保貿易的公平性。如「Zunft zur Saffran」是由布料與香料的貿易商人組成的行會,「Zunft zum Widder」是由肉牛貿易商與屠夫組成的行會。當時蘇黎世已是瑞士一大經濟重鎮,加入政府的行會代表也參與了社會、經濟、軍事等層面的決策。部分政治學家認為,在西方民主國家中,瑞士是政治與商業連結得最緊密的國家之一。

 

1798年拿破崙入侵瑞士、建立赫爾維蒂共和國(Helvetic Republic)是蘇黎世行會失去舊有權力的起點,1848年的瑞士聯邦憲法則宣告了最後的終結。許多過往隸屬行會的建築在轉手後成為了旅館或餐廳,內部華美的裝潢至今仍令人印象深刻,是蘇黎世一大觀光景點。

 


蘇黎世2018年六鳴節遊行。(攝影:傅莞淇)

 

遊行成員向路旁觀眾拋糖果。(攝影:傅莞淇)

 

春季延長工時的起點

 

如今,象徵春季開端的六鳴節遊行是蘇黎世行會一年一度再度成為城市焦點的時刻。這個節慶傳統可上溯至16世紀。當時工匠們的工時受日照時間長短影響,夏天工時比冬天長一個小時。由各行會代表組成的市政委員會定在春分後的第1個週一,蘇黎世大教堂的鐘會在6點敲響,宣告春天起始與新的收工時間。這個節日稱為六鳴節(Sechseläuten),方言詞義為「六點的鐘聲」。

 

1952年以來,六鳴節慶移到4月的第3個週一。前一天是孩童遊行,兩天節慶的結尾位於歌劇院前的六鳴節廣場(Sechseläutenplatz)。在行會成員與觀眾的環繞中,一個頂端架有雪人的巨大木堆將在晚間6點準時點燃。

 

 

這被稱為「燒雪人」的活動在19世紀才與六鳴節結合起來,據說是由年輕男孩們在街頭焚燒象徵冬天的雪人演變而成的活動,如今已是六鳴節的重頭戲。

 

名為「Böögg」的雪人頭部裝有爆竹,人們認為,火越快燒爆雪人的頭,當年夏天就會越溫暖。2014年的雪人頭在7分23秒爆炸,被認為將迎來宜人的夏季,但2016年群眾在雨中足足等候了43分鐘34秒。

 


著傳統服飾的行會成員騎馬繞行燃燒的木堆與頂端的雪人。(© Zürich Tourism)

 


2018年受邀至蘇黎世參加六鳴節活動的巴塞爾行會成員。(攝影:傅莞淇)

 


一般居民在燒雪人活動結束後烤香腸。(© Zürich Tourism)

 

延續傳統的社群團體

 

擁有135年歷史的手錶、珠寶零售商「Türler」家族第4代領導人圖拉(Franz Türler)是蘇黎世行會「Zunft zur Saffran」成員。過去由香料貿易商人組成的番紅花行會如今成員遍及多種行業,職業已不再是篩選成員的標準。

 

1883年成立於錶業重鎮比爾(Biel/Bienne)的「Türler」自1892年以來經營蘇黎世業務,旗下販售的品牌包括愛彼(Audemars Piguet)、 寶璣(Breguet)、歐米茄(Omega)、卡地亞(Cartier)、萬國(IWC)等。投注9年心力打造的五面鐘「Türler clock」以宇宙為設計基底,目前收藏於拉紹德封的國際鐘錶博物館(MIH)。

 


收藏於拉紹德封國際鐘錶博物館的「Türler clock」。(攝影:傅莞淇)

 

父親也是行會成員的圖拉解釋,如今行會更是一種傳承性的社交網絡,「你必須獲得邀請、引介,然後被委員會接受才能加入。」

 

行會性質較其他商業性社交團體來得傳統、有如一個大家庭,尤其許多成員是跟隨父親腳步加入行會,「一個家族可能有20個人都在行會裡。」不過,圖拉獲朋友邀請加入番紅花,並未加入父親所在的烘焙行會。

 


於辦公室內接受訪問的圖拉父子。(攝影:傅莞淇)

 

圖拉估計,蘇黎世所有行會成員應不到4000人,屬於社會較上層的階級,擁有相近的價值觀與興趣,如支持民主、支持自由價值與實業精神等。家族企業第五代傳人、與父親同名的弗朗茲(Franz A. Türler)解釋,歷史上行會成員是由僱主組成的,因此多為一些實業家。

 

沒有或尚未改變的一點是,蘇黎世行會至今沒有女性成員。新一代行會更加基於地理劃分,也出現了全為女性的行會團體。

 

「Gesellschaft zu Fraumünster(聖母教堂)」在1988年成立,希望推廣及強化女性在蘇黎世城市史中的貢獻。但她們直到2011年才獲邀以訪客身份參與六鳴節遊行,至今未正式受認可為行會之一。根據瑞士德語報《Blick》2014年報導的一份普查,55%受訪者認為女性不需要參與六鳴節遊行。

 


2018年參與六鳴節遊行的女性成員。(取自Gesellschaft zu Fraumünster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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