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佈新導演在道具機艙工作照(寬和影像提供)
紀錄片《疾風魅影-黑貓中隊》4日舉行媒體試片,該片以台灣空軍史上最神秘的高空偵察第35中隊「黑貓中隊」為題材,導演楊佈新耗時六年、跑遍全球七個城市才終於完成。邱松州教官是黑貓中隊裡最後一個執行任務的成員,他的女兒邱怡華也特地到場為導演打氣。
在冷戰期間,黑貓中隊配合美國中央情報局,深入中國領空進行高空偵察,因為任務經常在夜間出巡,一人一機獨立航行於七萬英呎高空,所以被稱作「黑貓」,過了台灣海峽之後,他們就會消失在雷達上,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會平安歸來,其中也有不少成員被敵軍擊落。
邱怡華笑道,小時候在眷村,他們已經很很習慣男性長輩很容易過世這件事,媽媽們經常會互助。《疾風魅影-黑貓中隊》揭開藏在她心裡的那些難過和想念,覺得不是很舒服,需要適應一下,但也很高興這部片讓他再接受一部分的自己。邱怡華認為,這不只是她們家或眷村裡的故事,而是屬於整個社會的故事。
楊佈新表示,這部片的取材非常困難,台灣最早的資料就是美國作家包柯克(Chris Pocock)寫的《黑貓中隊》,葉常棣教官、張立義教官於1990年從美國回到台灣後,又有一些零星的報導,台灣一直沒有一個全面性的論述。「我覺得其實最難的是自己,(因為)我不是個親身參與者,我只是個紀錄者。」
楊佈新說,我們看電影《捍衛戰士》裡的空軍可能會覺得很熱血,可是這些教官他們完全不是這樣,一個偵察機飛行員獨自飛七八個小時,他真的就是一個非常孤獨的個體。「可能最後他們養成一部分個性有點像貓。」沒有事情能讓這些教官情緒激動,唯一的例外是魏誠教官。
空軍返航後有一個儀式叫做任務歸詢,楊佈新說,魏誠教官是一個很樂天的人,第一次訪問他時,他談到,1990年,葉常棣教官和張立義教官回到台灣後,特別回桃園基地做任務歸詢,因為他們是從這裡起飛,即使已經沒有人可以做歸詢,可是心裡這個儀式一定要完成。這時,魏教官只是淡淡地說,他們終於如願歸隊,回到一個人去樓空的桃園基地。「 魏教官那天講到這段的時候他就哽咽,我沒有想到他這麼開心的人講到這裡會哽咽。」
除了史料和訪談之外,本片還有許多重製畫面,其中最困難的就是他們被擊落的畫面,因為預算有限,劇組面臨到底要做2D動畫還是3D動畫的抉擇,最後選擇用模型來拍攝,因為那是一個古早的年代,所以就用舊電影的邏輯去製作。另外,關於童年他們對飛行嚮往的部分也著墨很多。「我覺得那是他們28個人相同的夢想,所以那個東西是無論如何都要把它做到。」
長達六年的製作期間,楊佈新坦言有幾度想要放棄,該怎麼做出有別於其他同類作品的成果,是最讓他感到掙扎的,尤其這幾年受訪的黑貓中隊成員們一個接一個離去。「時間好像越來越快,我覺得這是最煎熬的。」其中最讓他遺憾的,是無法讓華錫鈞教官看到成品,不過他在今年八月,特地帶著片子到台中,為他的夫人周毓和舉行首映。
楊佈新表示,那些接受他訪問的美國人們,對於黑貓中隊都是不吝稱讚,但是對台灣而言,這段歷史似乎就隨著他們的告別而逐漸消逝,讓他覺得很可惜。《疾風魅影-黑貓中隊》將於10月26日全台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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