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橡園國慶酒會上純手工製成的雙十花架。(作者提供)
「這給你...」
「謝謝!」
一個頭髮梳著包頭,黑外套搭配花領巾的中年婦女,手拿著一束玫瑰,在雙橡園國慶酒會上發送!
「幹嘛拿這個?」老實說剛開始很多人都沒發現這玫瑰花的特別,乍看之下,以為不過就是類似宣紙之類的摺紙玫瑰。
結果,拿近一聞...,等一下,竟然有「檜木」的味道,那股清香是專屬於台灣的味道。
這玫瑰花,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福花」。
送花的中年婦女,叫做楊瑞萍,是台北科技大學木藝中心主任陳殿禮的太太。他們夫妻倆遠渡重洋,帶著學生和自創的「福鉋」系列作品,像是仿真的總統桌模型,鉋刀鉋出的花生捲冰淇淋,以及跟食衣住行有關的多款木藝鉋刀,來到雙橡園做國慶特展。
至於為什麼把作品取名為福鉋,是因為跟「福報」同音,當木頭和藝術、文化、生活互為融合時,那是一種共好的境界。
「這是檜木片折的...」,楊瑞萍跟拿花的賓客這樣說。原來她手上的玫瑰福花,是她用先生創作作品剩下的檜木片,細細折出來的,每一個花瓣,每一個皺摺處,都要用力用得恰到好處,不然薄薄的檜木片就會破。
當楊瑞萍在發送福花時,駐美代表高碩泰和AIT理事主席莫健,也致完詞開始逛起攤位了。走到福鉋的攤位時,莫健伸手摸了摸福花,當他知道這是用台灣檜木做的時候,是滿臉的讚嘆。
給莫健的福花,繫上了紅緞帶 ; 給高碩泰的,則繫上了金緞帶,他們的福花,都襯著一片葉子,很別緻。他們兩人不約而同地把這福花,放進了西裝左側上方的口袋上,福花取代了領巾,創意又氣質。
當高碩泰和莫健把福花當成領巾,還戴著滿場跑時,不少男賓客也把手中福花的鐵絲梗折短,放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雖然其他人的福花,沒有葉子和緞帶的裝飾,但是上頭綴著隻鮮紅的小瓢蟲,一樣好看。
「還有嗎?」很多賓客最後直接跑去福鉋的攤位上要花。
「那是師母手工折的,沒有了。」工作人員一臉抱歉地說。
「可以再折嗎?」賓客不死心的追問。
「一個小時只能折十朵,師母已經折了好幾百多朵,來美國前就在折了,對不起...」,工作人員的語氣透露著有多心疼楊瑞萍。
總之,這晚福花很搶手,由台灣檜木變身而成的福花領巾,就貼在賓客的胸前,感受著賓客的心跳,巧妙連結著台美關係。
陳殿禮是個期許自己用生命做木藝的人,從工匠、藝匠,再到哲匠,就是要讓世界看到不一樣的台灣。當他知道福花大受歡迎時的第一反應是「真的嗎」,一整晚他們夫妻倆忙著解說福鉋的木藝概念,完全沒注意到賓客把福花變成領巾滿場飛了。
而很多人要離開晚宴時,是都到會場的入口處,跟那比人高的雙十花架拍照。儘管夜深了,但是那雙十花架在燈光的襯托下,依舊跟白天時一樣搶眼 ; 一樣吸引著一堆人拍照上傳。
「又有人po雙十花架了!」講這話的是駐美代表處秘書孫宜,她的語氣充滿興奮。
這個雙十花架,不是採購的,而是美處的行政組僱員,羅文勳、陳龍河和蔡啟村,他們三個人自己純手工用木片釘起來,然後上漆、佈置燈飾的 ; 花架上頭的花,則是花語為「快樂聰慧」的秋海棠,這紅紅的秋紅棠,同樣不是買的,是他們三人在8月時就育種,然後擺在雙橡園裡輪流照顧,而且一顧就是兩個月。
近看那雙十花架,上頭的秋海棠開得又大又好,而且還都開得一樣大,照顧得有多細心,可見一般。
這是一個雙十花架訴說著大家「團結共好」的故事,唯有如此才能實現「台灣共好」,進而變成「台美共好」、「台日共好」、「台德共好」.....,甚至也可以是「台中共好」。這個「中」當然就是中國,當然這要看中國願不願意,願不願「對等」的共好,而不是鴨霸的說「你就是我的」。
當莫健在台上說台灣被霸凌,北京施壓拉丁美洲國家跟台灣斷交,片面改變台海現狀時,高碩泰微微點頭 ; 當莫健引副總統彭斯的話,強調美國肯定台灣擁抱民主制度,為所有華人鋪設一條更佳的道路時,高碩泰的頭,就已經不是微微點頭了,而是點頭如搗蒜,點得很用力。
或許有人會質疑,台灣這樣是要如何跟中國共好,擺明就是親美,美中正在打貿易戰,我們和美國走這麼近好嗎?其實就像高碩泰說的,台灣願意在美國「印太戰略」中扮演重要角色,並且和理念相同的國家捍衛民主自由,意思就是我們當然願意和中國好好相處,但是不想改變既有的生活方式,比如動不動就像影星范冰冰,和國際刑警組織主席孟宏偉一樣「被失蹤」,因為自由是件很重要的事。
民主自由看似不能當飯吃,卻是台灣最大,也最有用的武器,更是該引以為傲的。當中國步步進逼台灣,甚至全世界也已經感受到中國勢力擴張帶來的威脅時,我們該採取更具對抗性的立場 ? 還是退讓妥協?
雙橡園國慶酒會上,不管是用檜木片,在細細用雙手折成的福花 ; 還是純手工製成的雙十花架,和那花了兩個月才育種完成的秋海棠,不就都剛好呼應了蔡英文的國慶演說「越是劇烈的變局,台灣就越要維持穩定,以沉著的態度化解壓力,冷靜地尋找生存的利基。」、「 做為總統,我要向大家保證,我們不會貿然升高對抗,也不會屈從退讓。」這些話看似虛無飄渺很空,卻要有高度的耐心和毅力才能做到,唯有冷靜自持,那福花才不會破 ; 那雙十花架也才能璀璨奪目!
※作者為台灣媒體人/目前旅居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