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於幾年前,以國會議員身分造訪挪威的國民黨主席洪秀柱,當年親臨踏足的地點之一,即是1940年德國大軍登陸挪威的第一座城市「卑爾根」。以其今日將率國民黨之眾訪問中國,躊躇滿志,難道是在奎斯林、哈姆笙身上得到不少啟發,對於今日世界崛起的另一強權,亦抱持著一種相當極端的希望。(圖為挪威/湯森路透)
本月10日,英國記者霍林沃思(Clare Hollingworth)歡度了她105歲生日,67年前她因獨家揭露二戰序幕,半世紀以來被奉為傳奇記者。歐洲二戰實有諸多值得人類社會省思的細節,足堪傳奇的故事不知凡幾。
而我們以今天眼光觀之,或可明顯區別出當年「正義」與「邪惡」的差異,但在納粹崛起的那幾年間,歐洲不少國家內部卻未必都有一致與之對抗的念頭,尤有人鼓吹應該展開雙臂,擁抱德國起此一「沛然莫之能禦的世界趨勢」。背後的心態有些很複雜,但其中頗為明確的主張,即是寄望藉由依附德國的統治,好自我壯大,從而享有強國人的光榮感。同時,靠攏德國,也可視為當時某些歐洲人在「反英國帝國主義」上的情緒宣洩。
二戰初期,挪威「國家社會主義黨」的創黨者奎斯林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且和自己國內的大文豪哈姆笙惺惺相惜,面對德國步步進逼,兩人有志一同,咸認「唯有讓超人般的帝王負責統御領導國家,這個國家才有機會變得強大,至於民主和選舉,顯然只會把國家的命運前途交到一群庸才手上。」他們尤其尊崇國家應該集權於一小撮菁英身上,有很強大的反民主、反自由意識,即使必須利用恐懼的心理去控制黎民百姓也在所不惜。
奎斯林應和納粹的做法,就是把他領導的「國家社會主義黨」也納粹化,唱頌著「大日耳曼主義」的光榮;哈姆笙更是大方地將他的諾貝爾文學獎獎章致贈給希特勒的心腹,以換得能踏上德國土地的門票,並且親自和希特勒見上一面。
生長於挪威這一歐洲史上傳統小國,奎斯林和哈姆笙看到的是自己國家歷史上遭遇到的種種恥辱、難堪和軟弱,而非自豪於這小小王國在列強環伺下所蘊含的勇敢和堅毅。加以那個時期民主制度多有顯現效能低落的一面,使得他們愈發難以忍受自己出門無法像德國人一樣走路有風,於是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的國家交給一個大國管理。
一個是政治上的菁英,一個是文壇上的巨擘,皆以希特勒宣傳的教條馬首是瞻,相信國界只是任何一段時期政治衝突後暫時的疆界,明天就會被更強大的力量改變或摧毀,「血緣還濃於護照」。此外,他們還篤信國家之間不可能一律平等,因為有些國家「根本不值得存在」。
就像其他國家的傀儡政權,其政治主張儘管再怎麼不符普世價值,仍能占有一定的國內政治市場。在德國背後撐腰下,遂讓挪威境內的民主自由派吃盡苦頭,國王和內閣官員甚至還因此流亡他鄉。當然,他們對德國占領期間所行高壓統治並不會有太深刻的感覺,包括民眾家中收音機全被德軍沒收,只有德國人的電影才有權在電影院裡放送,除了德國納粹純為洗腦用的政令文宣全天候播放,電視也不再報導任何真正的新聞,以及蓋世太保無所不在,隨時在路口毫無理由盤查挪威人等等。哈姆笙雖享有諾貝爾文學獎的光環,倒也不甚在乎自己的同胞從此無法再說自己想說的話、印自己想印的書。畢竟對他們來說,所有民主的原則和精神,一概都可簡化而為經濟問題取代。
曾於幾年前,以國會議員身分造訪挪威的國民黨主席洪秀柱,親臨踏足的地點之一,即是1940年德國大軍登陸挪威的第一座城市「卑爾根」。以其今日將率國民黨之眾訪問中國,躊躇滿志,難道是在奎斯林、哈姆笙身上得到不少啟發,對於今日世界崛起的另一強權,亦抱持著一種相當極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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