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空軍早在2017年7月就已經提出賣掉用不到的大型運輸機以換取教練機的想法，希望汰換掉目前已屬老舊的T-35C初級教練機與國造的C-101高級教練機隊，與此同時，南韓空軍在2018年公開透露並不滿足於現有的CN-235和C-130運輸機機隊，為了強化國防的運輸能力，計畫再增購4架大型的運輸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雙方一拍即合，西班牙與南韓的國防部官員在2019年初於馬德里舉辦的國防工業聯合委員會中，由南韓國防採購管理局DAPA人員主動釋出消息表示，「西班牙國防部想用4至6架空中巴士A400M交換34架KT-1基礎教練機和20架T-50金鷹教練機」，如果南韓成功「換得」得這批幾近全新的A400M，未來的空中投射能力將不可同日而語，因為A400M的負載能力幾乎是現役C-130的兩倍，整體更是大幅的成長。

未來如果這項協議簽約成功，南韓航宇（KAI）不但可出售更多的教練機，西班牙國防部也可以趁此機會培訓更多的飛行員並減少無用的高價航空器所造成的損失，對兩個國家來說是雙贏的策略，因為西班牙當初從空中巴士Airbus總共採購了27架A-400M運輸機，但是有13架根本用不到，因此計畫將這13架飛機中撥出4~6架出售至南韓，初步的決議是以每架2700萬美元（約新台幣8.3億元）跳樓大拍賣，相當於原本價格1.3億美金的2折，總交換協議的總價值高達9億美元（約新台幣275億元）。

以貨易貨並不少見

或許臺灣民眾對於這樣的一個交易模式相當不能接受，但是在國際的武器交易市場中，這樣的行為並不少見!除了現金交易外，以貨易貨(barter)、記帳貿易(offset)、相互採購(counter purchase)、產品回購(buyback)、轉手貿易(switch trading)都是有前例可循的。

泰國陸軍裝備的中國大陸製85式裝甲車就是著名的「桂圓換戰車」例子，當初泰國與中國簽署「物物交換」協議，就是用6.6萬噸龍眼乾交換133輛中國製造的裝甲車；早期中國大陸從蘇聯引進Su-27時，採用部分現金、部分以物易物的方式，當時包括農產品、紡織品等都在交換清單中，其中最有趣的計算單位是20萬箱泡麵換取一架俄羅斯製造的Su-27；2019年四月傳出馬來西亞有意替換現役老舊俄製MiG-29，原本選項中的法國Dassault的Rafale和英國BAE的Eurofighter Typhoon因為英、法因不接受農原料產品的抵付，可能改向巴基斯坦或是俄羅斯洽購，並用棕梠油作為部分支付款項以節省國家的外匯支出。

將眼光移回臺灣，我國空軍一共採購了20架C-130H運輸機，是該型機全世界前五大的使用國，第一批的12架是於1986年底返台服役（編號1301~1312），因此第一批的12架於2019年在台服役早已超過30年，臺灣空軍的C-130H運輸機起降次數頻繁，機體已產生金屬疲勞現象有飛行上的危險，甚至傳出機體無法進行結構強化提昇必需直接汰除，是以美國洛克希德·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曾對臺灣空軍C-130H運輸機機隊提出了一份示警的現況評估報告，不過受限於預算的排擠遲遲未能排定升級或是汰換計畫，此次韓國用換購的方式取得大型運輸機A400M倒是給了臺灣不小的啟示，既然韓國可以，臺灣為什麼不行呢?

二折跳樓大拍賣新飛機

當初歐洲國家因為基於民族自尊心，執意發展A400M大型運輸機來取代美製的C-130與舊式C-160運輸機，各國都硬吞下數量龐大的訂單，甫交機便遭封存的A400M目前在市場上拋售尋找買家的就有英國多出來的5架、德國多出來的13~15架以及上述西班牙多出來的13架，這些國家已經付了大筆現金，現在每年還要額外花錢來維護這些封存的航空器，嚴重排擠了其他裝備的更新計畫，在國內遭致在野黨的嚴厲抨擊。

目前這些國家執政當局急於脫手的心態用「屎積咖葱」已經不足以形容，而是「烙屎積褲底」了!也因此才會出現2折跳樓大拍賣新飛機的狀況，西班牙空軍原本操作的C-101高級教練原本即為單發動機，所以當南韓提出單發動機選項的T-50金鷹高教機選項的時候可以馬上一拍即合，德國聯邦空軍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原本操作的阿爾發雙發動機全數退役後便一直在尋找可供替換的雙發機種，目前仍堅持租用35架美製T-38雙發動機高教機(標幟美軍軍徽)，在美國T-X教練機標案中雙發動機選項的李奧納多T-100與Textron AirLand Scorpion鍛羽而歸後，德國聯邦空軍雖曾考慮過義大利M-346雙發動機高教機，無奈國防部預算遭到一砍再砍，連軍艦都維修經費不足阮囊羞澀實在是無法採購如此高單價的雙發教練機，在這樣子的時空環境下其實給了臺灣將在2019年出廠的的XAT-5「勇鷹」雙發高級教練機打開了一扇機會之窗，因為XAT-5「勇鷹」高級教練機定價較義大利的M-346低廉，對於堅持採用雙發動機作為教練機選項的國家仍有一定的吸引力!

臺灣空軍的C-130H不斷拖延升級改良時程，部分機體已遭原廠認定無升級價值。（圖片由作者製表提供）

勇鷹高教機的後勤維修費問題大

此外，據立法院資料顯示F-16每小時成本十一萬多，經國號IDF每小時成本是二十五萬元，會這麼貴的原因無他，因為全世界的IDF就是這130架，產量少當然後勤零件就貴，未來XAT-5「勇鷹」高級教練機如果真的只有臺灣空軍採購的的66架，說實話，未來的每小時飛行成本沒有最貴只有更貴，倒不如嘗試以機換機來提高產量，因為XAT-5並非第一線的主力戰機並無機密性，甚至連授權生產來增加輸出的誘因都可以考慮，國機國造的思考邏輯有一個致命傷在於只要產量打不開，未來都必將成為後勤的沉重負擔，更有甚者，當國防資源有限而單一武器項目的使用成本無法降低，未來在建案立項時恐再難獲得使用單位的青睞。

筆者並不熱衷於預言，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必定會有民意代表於國會殿堂質詢XAT-5教練機的每小時飛行成本為何高於F-16，最後國機國造在惡性循環下終將走向曇花一現!臺灣嘗試與歐洲北約國家在軍備武器上以物易物，來自美國的阻力其實不大，雖然國造武器的技術來源是美國，但其對於北約盟邦的出口限制較為寬鬆，當然，必定會有史金納箱裡的酸民跳出來說空中巴士Airbus原廠不會同意，這點倒是毋需多慮了，早在2009臺灣空軍於立法院建案汰換空軍運輸機時，空中巴士Airbus就曾推出C-295企圖參與臺灣的運輸機更新案投標，當時簡報內容中A-400M這個產品早已赫然在列，這類非攻擊性的裝備並無輸出的障礙，至於中國大陸方面大概沒有什麼是不會抗議的，如果真的要擔心東、擔心西，那還是乖乖打開鐵門回去箱子裡坐好吧!

對於歐洲國家來說，用封存的A-400M來交換高級教練機可以立即節省大量國防預算，義大利的M-346性能優異但是生產國並不缺運輸機，改向臺灣交易可以同時解決政治上難解的失策免受在野黨的酸言瘋語，是一魚兩吃，對臺灣來說，既有的C-130H機隊已經被操到結構受損，但有限的預算卻還是優先用於執行鳳展與翔展計畫，空軍根本爭取不到預算汰換運輸機，藉由國機國造計畫以機換機不失為一道良方，直接引進載重量加倍、航程更遠、性能更優越的A-400M機隊無疑更為划算，畢竟2018年洛克希德·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的全新C-130J報價已高達1.1億美金，且生產線還要排隊到2023年之後，但是跳樓大拍賣的A-400M一架才2700萬美金而且還是現貨，不但便宜、省時還可以增加XAT-5高級教練機的產量以降低維護成本，對臺灣來說更是「摸蛤仔兼洗褲」一舉數得。

文末回溯一下撰寫此篇評論的緣由，首先，在於現今國防部受限於政府採購法對於軍備的採購實在過於保守，而空軍在經歷幻象2000戰機佣金案、海軍在經歷拉法葉軍艦的弊案後，對外採購更是顯得綁手綁腳，其實以臺灣產品的實力在國際間的操作手法還可以更靈活些，再者，也是期待當權者把握時機將產量放大才能避免當初國造IDF專案結束隨即面臨人才流失的窘境，勿讓再次發芽的航空產業種籽來不及茁壯便枯萎，天佑臺灣!

※作者為業餘自耕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