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世界，或許外出時不再需要帶身份證，因為你在街上的一舉一動，都被億萬個監控鏡頭所捕捉，再以人臉辨識，將你的身份位置即時顯示在監控中心內。

數十年前看似天方夜談，現在卻發生在現實社會當中，中國現在試行的「信用評分系統」便是最貼切的例子。

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國，則對人臉識別系統存在疑慮，擔心出現種族歧視、數據挪用等問題，出現了不少的爭議，但，未來人類又能否避免活在受監控的世界中？

In the wake of jarring revelations about how US law enforcement agencies have deployed facial recognition tech, one would hope lawmakers would get together and do something about it.

Instead, today's hearing shows they're as divided as ever https://t.co/3LOpiuqByj

— WIRED (@WIRED) 2019年7月10日

將駕照相片變成人臉識別資料源

在日益強大人工智能技術下，臉部識別在政府執法上應用愈來愈普及。

根據美國喬治城大學法律中心（Georgetown law）2016年隱私技術中心一份報告指出，美國全國50個州，逾20個州設立了人臉識別技術，倘若發生交通意外，能快速追查逃逸司機是何人。

報告指出，這種將駕駛執照的照片掃描變成人臉識別的方法，每2個美國成年人就有1個的「臉」便儲存在數據資料庫中，而數據亦會分享予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入境及海關執法局（ICE）工作。

美國警方長期以來可取得嫌疑人的指紋，DNA和其他「生物識別」的數據。

爭議點是在於執法當局使用駕駛執照作搜證的方式，當中包括了絕大多數州內居民的照片，而且大多數人均從未被指控有犯罪行動。然而自2011年以來，FBI已經進行超過39萬次人臉數據庫搜索，可見FBI與運輸部官員已建立了固定的工作關係。

人臉識別的好處是能快速追捕逃犯，不過這種技術也引起了公民團體擔憂恐會侵犯隱私，況且，一直以來人臉識別技術始終對非裔種族有較低的識別率，若在執法時過度依靠這種新技術，有可能出現誤逮，濫捕的情況，從而出現種族歧視的情況。

例如，斯里蘭卡政府在4月復活節連環爆炸案發生後，利用人臉識別搜尋疑犯時，誤將美國布朗大學一名斯里蘭卡學生，同時也是穆斯林活動家兼作家馬吉德（Amara Majeed）當成嫌疑犯並公開，照片在網上瘋傳後更令不少人誤信，威脅要殺死她。

儘管馬吉德隨即澄清，斯國也進行道歉，但卻令馬吉德身心受到不必要的困擾，可見人臉識別仍有錯判不足的地方。

科技機構挪用人臉照片作測試

不過在世界趨勢下，研究者只會務求將系統改進更「好」，冀能減少誤判情況便能解決「問題」，而非停止研發及使用。

2012年2月至2013年3月間，美國科羅拉多州的斯普林斯大學的研究人員，在未告知學生下拍攝了學生和其他路人的照片，研究這項由政府資助以作人臉識別數據庫之用。

《全國廣播公司》（NBC）5月時也曾揭發，部分照片儲存、共享的行動裝置應用程序，在未經用戶知情，將數百萬張照片挪用至人臉系統測試的樣本，近月又揭發芝加哥及底特律政府已購買了即時臉部識別軟體，雖然兩市政府均稱目前沒有使用識別系統作監控用途，但可想而之，美國各地正如箭在弦上，如火如荼地準備在本土試行監視系統。

這種沒有明確法律依據掃描、儲存人臉的行為，開始受美國民眾所關注。

愈來愈多政府採購案被揭發以及媒體關注後，國會行動似乎剎停了。根據美國聯邦眾議院國土安全委員會5月舉行的聽證會，便集中討論人臉識別應用問題，部分議員對人臉識別會否出現濫用可能性表達深切關注。

國土安全部：有明顯安全效益

支持應用人臉識別的國土安全部回應指，「每位議員均提出了很多獨特的隱私考量，但人臉識別也有明顯的安全效益」。

國土安全部的主要應用重心是在旗下的運輸安全管理局（TSA）及美國海關及邊境保衛局（CBP）檢查站進行臉部生物識別，雖然旅客向人員提供身份證明文件，但使用生物識別技術將可更提高運輸交通的安全性。

CBP助理專員瓦格納（John Wagner）則強調，CBP使用臉部識別作為處理美國公民移民措施是會不出現任何「監控計劃」，因為本身旅客入境時拿出的身份證便有資料，「邏輯上說，增加的臉部識別只是實施現有措施外一種更有效檢查方式」。

然而CBP委託的承包商就在Perceptics，數據庫在５月遭駭客入侵，約10萬筆相關的旅行者、車牌照片資料外洩，隱私保護措施令人擔憂。

美國部分城市包括舊金山和麻薩諸塞州的薩默維爾（Somerville）已主動禁止執法部門使用人臉識別，紐約州教育部亦對人臉識說不，更甚者，掛在警察胸前攝影機的製造商Axon也表明拒絕生產具人臉識別系統的產品。

但縱使如此，公民團體認為，在國會進行廣泛且漫長的諮詢期，人臉識別技術便會越先進，同時令關注程度冷卻，人民會對監控問題不再有感。

缺乏監管警方不知用戶登入搜集什麼

擁有律師團的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表示，將正式控訴美國麻薩諸塞州的運輸部門，以此了解更多數據庫是如何應用在人臉識別上。聯盟批評麻薩諸塞州警方對人臉識別使用許可缺乏監管，並要求警方提供臉部識別數據庫登入的次數情況，是誰登入，以及以什麼用途登入。

麻薩諸塞州警察負責隱私處業務的官員斯特馬特（Jason Stelmat）在4月份回覆查詢時指出，「雖然系統確實能跟蹤用戶登入後大約瀏覽了什麼，但這個功能並非全面性，無法檢視每個用戶瀏覽時作了什麼記錄」。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主任羅克福德（Kade Crockford）表示，雖然明白執法部門與人臉識別系統互不主屬，但也令她感到驚訝，「驚奇的是，雖然州警察擁有一趟可以直接搜查400萬個臉部照片的系統，但他們卻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曾登入系統，這意味著內部沒有人好奇這個系統，更遑論加強安全措施。」

呼籲全美禁止臉部識別技術

另一方面，數位版權倡議組織「為未來而戰」（Fight for the Future）亦正發起一項運動，呼籲全美禁止臉部識別技術，並呼籲國土安全部暫停對公眾使用臉部識別。

「這種技術很危險，它有可能加劇歧視，加上現在很多不公平的現象。國會有權通過一項法律，規定執法機構不能使用這項技術。這絕對屬於立法機構的職權範圍內可做的事」。

美國聯邦眾院國土安全委員會主席麥考爾（Michael McCaul）表示，「當我們處理這種安全問題，涉及隱私和公民自由時，我們總是力求委員會保持中立，美國人一直這種平衝中處世。這是非常重要，我們可不想處理人臉識別技術就如『把嬰兒跟洗澡水一起倒掉（throw the baby out with the bathwater）』般如此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