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正走上革命的孩子,等待著他們殘酷的後果,便是光復過後,面對無休止的清算,和抱歉過後負完代價還有代價?(湯森路透)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這是一個信任的時期,這是一個懷疑的時期。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夏;在這黑暗無光的時代,誰願意承認自己正走上革命的人?
這時代,人們面前應有盡有,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華麗的外衣下,包裹著的是腐朽與敗壞;世界是詭計多端的,真相常被謊言所掩蓋,它告訴人應當抓住快樂,而將公義廉潔拋開;它鼓吹縱情地用棍棒與子彈發洩慾望,而企圖隱藏審判的存在,它激起人的憤怒與良知,成為一個普羅大眾港人認識「神」的攔阻,因它知道這個「神」若愛香港,就不會企圖用暴力去對待自己的兒女。
這時代變得越來越彎曲悖謬。本該恨的卻愛,本該愛的卻恨,人喜愛罪惡,卻恨惡公義。人喜愛謊言,卻丟棄誠實;人貪戀污穢,心不聖潔;詭詐的行詭詐,毀滅的行毀滅。頑固的更加頑固,盲目的更加盲目。
這時代病了,如同服了麻醉劑般變得越來越麻木與昏沉,人要不斷地尋找新的刺激,使麻木的感官得到短暫的享受,人不斷的追求,卻始終得不到滿足,外在似乎繁花似錦,內心卻早已荒蕪。
這世代病了,患了背道的病離棄了創造他的主,但是啊,誰願承認自己是有病的人?面對那些稱惡為善,稱善為惡;以暗為光,以光為暗的人;那些自以為有智慧,自看為通達的人;那些自以為義,卻無憐憫、無良知的人;那些揮舞著棍棒,投擲著催淚瓦斯的人;那些顛倒是非,在無情地吃著孩子的人;它們並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是有病的人,如同還在做夢的人很難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
這時代病了,是執法者犯罪後帶來的墮落。執法者並不願承認自己是有罪的人。因他自身仍然是罪的奴隸。有人誤解罪性是可以改善的,但人所有的努力都將證實這是徒勞無益的。那些號稱在秉持公義立志要行出良善的人,行出來的卻是敗壞。因為在它們眼中的本性就是犯罪,在這至死方休的時代一切也只是價值的問題。人要改變犯罪的本性就如同讓瀑布的水逆流而上,讓子彈退回槍膛一樣。許多信奉民主的人似乎是健康的,卻是有病的;按名是活著的,其實是死的,以為平安了,其實沒有平安;自以為是清潔的,卻沒有洗去自己的污穢;有敬虔的外貌,卻背了敬虔的實意;好像是醒著的,其實是沉睡著的;這些人躺下睡覺像別人一樣,他們榮耀的頭髮已被敵人剪去,他們爭戰的兵器已被拿走,他們起初的愛心已經失落;所有的只是蘆葦的令箭,毫無作戰的能力。
口裡說跟從祂,卻作了祂的仇敵。有人需要拯救的時候,他們在睡覺。有人需要祈禱的時候,他們沒有警醒。有人需要扶助的時候,他們也是軟弱。有人需要餵養的時候,他們同樣饑餓。
誰是智慧人?可以明白這些事?無病的人用不著醫生,有病的人才用得著。正如這個腐敗不堪的社會,誰願意承認自己正走上革命的人?耶穌來,不是召義人悔改,乃是召罪人悔改。
承認革命的人在哪裡?願意悔改的罪人在何處?誰又願意承認革命是這個社會的醫生與救主,革命的人有豐盛的憐憫與恩惠。
醒來吧,那在夢中沉睡的病人。悔改吧,還在罪中活著的罪人。希望之光必照射到我們,祂是病人的健康,絕望之人的盼望。死人的復活,罪人的聖潔,冷漠人的愛,熱血人的盼望。
但誰又願意承認,那些正走上革命的孩子,等待著他們殘酷的後果,便是光復過後,面對無休止的清算,和抱歉過後負完代價還有代價?
※作者為香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