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2年，82歲英國靈長類動物學家珍古德（Jane Goodall）再度訪台，短短4日行程跑遍新竹、台南、台北，宣導動物保育、環境保護的熱情一如當年一腳踏入東非坦尚尼亞「貢貝溪國家公園」（Gombe Stream National Park）研究黑猩猩的26歲女孩，抵台第3日珍古德撥空接受《上報》專訪。

1996年首次訪台

第16次訪台的珍古德，對20年前第一次抵台記憶猶新，「台灣是我第一個拜訪的亞洲國家呢」，當年台灣在國際保育界仍是聲名狼藉的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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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說台北有條蛇街（華西街），台灣人對蛇等動物很不人道，甚至小黑猩猩就綁著在街上展示當玩物」，珍古德說，當時新聞局長胡志強透過管道邀請她來，「他跟我保證台灣已經改變，但我不信，來了之後晚上11點還避開大家，帶墨鏡戴帽子全身包緊緊，偷跑去華西街確認真的沒這回事」，科學家性格始終如一，「我一定要親眼看見」。

有殘忍行為只是不了解殘忍真相

來過台灣這麼多次，我們好奇在珍古德眼裡，台灣社會生物與生物間互敬互重的生物尊嚴觀念，是否已臻至她的理想？

「很明顯的改善了」珍古德說，當然不可能每人都對其他物種有同理心（empathy），但很明顯可以發現這20年來，台灣對動物友善的觀念持續向前，如不吃魚翅，不使用象牙產品等等。

「人類會有殘忍的行為，只是不了解殘忍背後的真相，在歷年理念推廣過程中，很多人知道真相後都會停止殘忍行為，特別是小孩子」，全球各國珍古德協會亦不間斷禁用魚翅、象牙、犀牛角等產品的倡導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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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珍古德抵台隔日，風塵僕僕前往新竹與會孩童以資源回收物發想裝扮的動物嘉年華。（攝影：李昆翰）

川普事件

同理心（empathy）的概念在珍古德歷年言論隨處可見，珍古德也曾表示「同理心」是她在研究過程提問的根基（groundwork）。回顧月前結束的美國總統大選，共和黨總統當選人川普（Donald Trump）屢次發表種族與性別的不當言論，9月也曾讓珍古德在接受曾多次奪得「美國國家雜誌獎」（National Magazine Awards）的月刊《大西洋》（The Atlantic）採訪時評論「川普行為就像隻黑猩猩」。

「當時我指的是川普用來激化支持民眾的策略，十分類似部分雄性黑猩猩，那種極力往上爬，用以擴大他勢力（票源）範圍的行為」，珍古德設想，川普就任總統有2種情況會發生。

川普就任總統的2種設想

「首先，是他就任總統後完全放棄那些競選過程的激烈論述、宣言；另一種情況是，川普將實踐他的激烈論述，包括不顧及2015年《巴黎協議》（Paris Agreement）『全球共同因應氣候變遷』的約束，更大量採用石油等；甚至將持續相信『氣候變遷是中國搞出來的陰謀』這套解釋。不幸的是，目前看來後者發生的可能性相當高」。

川普日前公布的農業顧問名單，提倡保護動物人士亦少之又少，珍古德又是否會嘗試接觸、遊說川普接受相關觀念？

不嘗試遊說，但很想跟他辯論

珍古德直言，「我不會去遊說他，我更該做的是到各國宣導理念，讓全球朝正確之路前進」。言猶至此，珍古德又補充說明，「但如果可以的話…假設有人安排，我真的很想跟川普見上一面、跟他辯論一場，好好看著他的眼睛，觀察他為何會講出『氣候變遷是假議題』這樣的話」？

1965年因發現「黑猩猩能夠選擇與加工工具」獲頒劍橋大學動物行為學博士學位的珍古德，幼年就對動物行為學產生濃厚興趣，時至今日，川普的舉措行為一樣觸動她的研究動機。

「我對動物行為一直很有興趣，真的很想親眼看看川普行為舉止，觀察、判斷、分析他，非常好奇他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論述？」不可置信的表情隱喻「親眼見證」的堅持，彷如當年破除台灣保育黑歷史的面象，關於川普的是與非，珍古德仍想用她充滿奉獻熱情的雙眼親身檢視。

撰文：陳怡杰　攝影：李昆翰　影音：羅佳蓉

年過八旬，從馬來西亞、北京、香港奔波至台北的珍古德博士仍神采奕奕。（攝影：李昆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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