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前雖同意以包機方式撤離武漢台商,但卻拒絕我方防疫人員上機負責檢疫工作,在意的只有政治堅持及「面子問題」。(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提供)
首班武漢台人撤離包機引發的爭議尚未平息,中國逕行宣佈已提出5班近千人的返台包機申請,並痛批台灣政府「阻撓」,引發台灣輿論反彈。參與協調過程的官員透露,湖北病例數爆量,當地政府一心只想將外地人送走,加上第一線防疫人力及設備都不足,承擔包機乘客的基本檢測都有困難;然而北京從春節期間拒絕我方接回滯留台人的要求,到後來同意包機卻拒絕我方提議的空機搭載防疫人員到武漢接人,在意的只有政治堅持及「面子問題」,反而讓擔心可能因台灣人出事而遭究責的湖北台辦處境尷尬。
第一架台灣人自武漢撤離的包機返台已經一週,爭議卻未平息,反而因對岸再次提出高達近千人的包機申請,引發台灣民眾憂心可能因此成為台灣的防疫破口。
知情官員透露,在高層討論如何處理滯留對岸台灣人問題時,儘管大多數參與官員憂心可能提高台灣防疫風險,但蔡英文總統仍認為「自己的國人一定要幫助」,唯必須堅持緊急和弱勢優先、「檢疫優先」的原則。
然而春節期間我方向對岸提出撤離滯留武漢台灣人的要求時,北京當局以「會好好照顧在武漢台胞」公開拒絕。我方官員透露,當時面對疫情逐漸失控,湖北省早已無暇照顧外國人,當地台辦更擔心若有台灣人出事,台辦可能遭到究責,「其實他們很想快點把台灣人送走」,無奈決策權在北京,省台辦只能依中央命令辦事。
參與協調官員透露,台灣輿論大多認為原因出自北京不願意與民進黨政府對話,事實上當時北京對多個國家的撤僑要求都相當抗拒;即使在疫情惡化之際,中國雖陸續同意其他國家撤僑,但在登機者原國籍、包機起飛時間上多所刁難,顯然北京當局在意的只有不願讓國際社會認定北京無力控制疫情的「面子問題」。
而在對岸同意返台包機的要求之後,卻依然拒絕我方提議派我方飛機搭載防疫人員到武漢協助台灣人撤離及登機前的檢疫工作。官員透露,北京擔心我方可能將撤離包機操作成「撤僑」,加上防疫人員赴武漢進行檢疫,具有執行公權力的意涵,都可能被解讀為「兩個國家」,因此堅持要自行派遣民航機、由當地人員進行檢疫。
知情官員直言,若以北京這種標準判斷,東航班機同樣是中國的「國土延伸」,在降落後立即由我方地面人員拖往停機棚,由我國防疫人員登機進行檢疫,「不也一樣在中國國土上執行公權力」?
還原第一班武漢撤離包機過程,官員透露,其實我方在協調過程中發現,武漢當地並沒有足夠的檢疫及防護設備,「連病毒試劑都不夠用」,根本無法應付承諾我方的包機檢疫;而在包機上,不但乘客的防護不足,機組人員也幾乎沒有防備,但儘管如此,對岸仍然拒絕台灣提供協助。
依實務操作經驗,從疫區載運有風險的乘客時,座位必須有足夠距離,機上人員也必須有一定防護。我方兩岸官員指出,對岸在第一班包機塞進2百多人,登機前的檢疫和機上的防護都未落實,我方當然會擔心風險。
據參與兩岸協調的官員透露,當我方在第一班包機上發現有乘客發燒並進一步確診後,立即將相關資訊提供給對岸,提醒當時有接觸的對岸人員及東航機組人員進行必要的隔離,但對岸置若罔聞,負責該班包機任務的東航人員後續也沒有採取防疫措施,這兩天更質疑我方對包機上的確診病例不確實,「面子問題大於一切」,增添疫情擴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