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哈佛大學政治學家格雷漢.艾利森(Graham T. Allison)曾提出「修昔底德陷阱」這個名詞。他從古希臘著名歷史學家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記》一書中瞭解到,當時的雅典實力成長茁壯,威脅到斯巴達的霸權,引起雅典和斯巴達的流血戰爭。
修昔底德在書中的名言稱:「使戰爭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勢力的增長和因而引起斯巴達的恐懼」。這意指,一個新崛起的大國必然要挑戰現存大國;而現存大國也必然來回應這種威脅,這樣戰爭變得不可避免。
「修昔底德陷阱」曾導致德國和英國的衝突,進而爆發悲慘的一次世界大戰。如今,崛起中的中國和寄存的霸權美國,也開始展現出戰略競爭的態勢。
從歐巴馬在2011年推動的「亞洲再平衡」戰略,其實就已經浮現戰略競爭的味道。這種結果導致東亞諸多「經濟靠中國、安全靠美國」的中小型國家,開始面臨戰略抉擇的挑戰。在安全戰略上決定傾向美國的新加坡就是一例(體現在南海問題上),進而導致中國的強烈不滿,近期在香港扣押星國的裝甲車,就是一個警告。
對小國台灣而言,何嘗不是謹慎以對呢?
夾在兩大強權之間,中國把台灣問題視為核心利益,不得分割的領土之一;美國透過種種作為,強化台美聯繫和台灣自身的防衛能力。近日,美國眾議院就通過《2017國防授權法案》,內容含有允許美國國防高級官員和現役軍人訪問台灣等,就是一大重要指標。
此外,蔡總統能在1979年台美斷交後,首度和即將上任的總統通上電話,更是一大外交突破,在台灣備受中國打壓國際空間之際,無疑是一大強心劑,更鼓舞了國人的信心。
當然,此舉必然惹怒中國民眾,被視為美國干涉內政的具體事蹟之一;曾擔任過中國國台辦主任的現任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更把矛頭指向台灣。他直指,(蔡川電話會)只是台灣方面搞的小動作,根本不可能改變國際社會已經形成的一個中國格局。
但中國無法體會的是,台灣民眾無不正面看待這通重要的電話會,也讓台灣在對美關係上,低調得了分。
畢竟,能夠在對美關係上有所突破,一來符合國家整體利益,二來也證明了當今的蔡英文政府團隊即便在中國無所不用其極的國際打壓下,仍極盡所能,為台灣找尋生存空間,並低調謹慎地處理對美事務。這是在兩大強權之下,身為小國的台灣,必須細心維護、耐心推動的任務。
主觀上,2300萬台灣人無不希望立足國際,做出貢獻;現實上,我們必須展現戰略克制,同時和中美兩國維持和善、穩定的雙邊關係。這種作法不僅對台灣有利,亦安定了整體東亞局勢。一個穩定和平的外在環境,才有利於國內的改革和發展。
因此,中國無須過度解讀,拿著放大鏡看待蔡英文和川普的通話;審視過去半年來,蔡總統所推動的兩岸關係,蔡政府應該會對中國展現不挑釁、保持政策一致性的善意。
畢竟,倘若中美陷入「修昔底德陷阱」裡,台灣必定覆巢之下無完卵,陷入難以翻身的災難中。
※作者為智庫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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