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爆發源頭眾說紛紜,但大多指向武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湯森路透)
新冠肺炎病毒究竟來自何處,在國際與中國的究責之戰中成為爭議焦點,美國總統川普更直指中國武漢實驗室為真正的病毒源頭。儘管大部分說法認為武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為最初感染爆發地,然而根據中國多名研究機構專家1月底聯名在《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NEJM)》發表的一篇論文指出,在2020年1月1日前發病的病例中,僅55%與此市場有關。
此篇題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在中國武漢的初期傳播動力學(Early Transmission Dynamics in Wuhan, China, of Novel Coronavirus–Infected Pneumonia)」,作者群均為來自中國權威衛生機構的專家,包括中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副主任馮子健、湖北省疾控中心主任楊波等多人,中國疾控中心主任高福也參與研究。由於這份報告研究對象病例為去年12月上旬至今年1月22日發病的病例,人數多達425人,也被視為關於新冠肺炎爆發初期蒐集最多確診病例的研究。
不同於武漢當局在12月13日證實第一起病例,且直至12月底才正式向公眾通報發生不明肺炎疫情,論文研究的起始時間點起於12月10日。事實上,這個時間表也與後來包括中方在內各國進行的研究時間點類似,亦即最早有症狀者早在2019年12月1日就出現,醫界更懷疑在此之前已存在未被證實的感染者。
雖然中國初期一再對外聲稱此傳染病與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有地緣關係,輿論也指向市場內販售的野生動物可能就是攜帶並傳播病毒的元凶。然而論文研究發現,在研究的425例確診病例中,在2020年1月1日之前發病的病例,僅55%與華南海鮮批發市場有關,而在此後發病的病例中,則僅有8.6%與此市場相關。
而從時間點來看,根據論文依425個病例發病時間點製成的圖表,早在武漢市於今年元旦宣布封閉海鮮市場之前的12月上旬,即出現「與武漢華南海鮮批發市場無關」的病例發病。論文指出,雖然大多數最早的病例回報了華南海鮮市場的暴露史,然而從12月底開始,與該市場不相關的病例數呈指數增長。
此項發現雖未能說明華南海鮮批發市場與疫情源頭的關連性,卻證明中國在一開始將新冠肺炎界定為當地傳染病,並將病源指向海鮮市場為單一源頭,究竟是誤判或蓄意隱暪,仍有待進一步查證。
此外,論文明白指出,密切接觸者之間的人際傳播從去年12月中旬開始已經發生,並在此後1個月內逐漸擴散。而根據論文圖表列出的時間序列,中國遲至在今年1月3日才向世衛組織(WHO)及相關國家及地區通知爆發疫情;而這個時間點也與日後WHO對外聲稱中國早於12月底提出預警的說法不同,有待WHO與中國當局進一步說明。
儘管這篇論文發表至今已時隔3個多月,在學界引發不少討論,但完全未能釐清中國對病毒來源的說明,甚至凸顯外交系統指控病毒起源美國的說法並不確實。而參與這篇論文的機構與作者不僅獲得中國官方認為,研究更獲中國科技部資助,也使這篇論文成為中國政府蓄意隱匿新冠肺炎最初爆發地點,以及已知人傳人特性卻仍向WHO隱暪的鐵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