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高棉」前領導人康克由(中央)2009年出庭受審。(圖片取自柬埔寨特別法庭)
惡名昭彰的前柬埔寨(Cambodia)共產黨波布(Pol Pot)政權,在任期間以階級清洗為名,大肆屠殺知識份子與異議人士,在1975至1979短短4年間,造成至少200萬人死亡,史稱「紅色高棉大屠殺」(Cambodian genocide)。
《路透》(Reuters)報導,因戰爭罪和反人類罪、被法庭判處無期徒刑的「紅色高棉」前領導人康克由(Kang Kek Iew),經柬埔寨法院特別法庭(Khmer Rouge tribunal)證實,2日在金邊醫院去世,享年77歲;但由於康克由生前事蹟太過爭議,發言人拒絕透露更多資訊,僅表示康克由早已重病纏身多年。
Notorious Khmer Rouge prison commander Comrade Duch dies, aged 77 https://t.co/yqhR4UAEYb
— The Straits Times (@STcom) September 2, 2020
Statement from Prosecutor of Kandal provincial court on the death of #Duch, former S-21 security center chairman. #KhmerRouge #Cambodia pic.twitter.com/dMbxlD61Ya
— Neth Pheaktra (@pheaktraneth) September 2, 2020
身為曾在赤柬政權(Khmer Rouge)時期,掌管惡名昭彰S-21集中營(Security Prison 21)的重要幹部,康克由自然成為聯合國和特別法庭追緝的重點人物之一。
他於1999年被政府逮捕拘禁,雖然在2009年特別法庭審議時「懺悔」,但仍因殘忍罪行被判處35年刑期;可康克由不願服從判決,透過律師要求上訴、強調自己並非赤柬高層,要求法庭將他無罪釋放,抗告2年後不僅被聯合國駁回,康克由還被改判無期徒刑。
出生於法屬時期的磅同省,康克由是華裔家庭後代,成年後在金邊取得數學學士文憑,並前往中部磅湛省擔任教師。康克由1967年加入柬埔寨共產黨,多次被捕入獄;不久後前往泰柬邊境、加入紅色高棉組織,並化名成為「杜同志」(Mit Douch)。
波布等人1975年奪取政權後,康克由奉命在金邊打造多座監獄,包含最恐怖的S-21集中營,由他直接管理,至少有1萬4000人在此被虐待殺害;其管理方式受到上層青睞,加上大整肅需要「審問」,也讓康克由統管金邊所有監獄,並建立一套完整的監獄檔案系統。
越南入侵之前,康克由大量處決監獄囚犯,但時間緊迫、最終未能銷毀囚犯檔案;當金邊淪陷之際、他逃往邊境成為難民營的數學教師。自此隱藏實際身份多年,曾在北京教書、柬埔寨鄉村任教、甚至受洗成為牧師,直到真實身份被西方媒體發現曝光,才於1999年出面「自首」。
柬埔寨獨立後不久,國內陷入內戰,施亞努親王(Norodom Sihanouk)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扶持下,與柬共聯手推翻、由美國扶持的共和國,但戰爭開始後,親王隨即被赤柬軟禁,政權落入這群信奉「極左社會主義工程」的人。
首領波布仿效文革之勢,推行極端農業與社會改革,卻造成國內一連串飢荒;但赤柬卻持續變本加厲,廢除一切西化的設施、價值與知識,藉由「人民清洗」引發屠殺,大規模殺害國內的商人、教師、醫生和僧侶們,造成至少200萬柬埔寨居民死於非命。
越南1978年發動越柬戰爭入侵,藉由軍隊打垮波布政權,才讓這場大屠殺被世人所知;也讓柬埔寨恢復正常國家秩序至今。紅色高棉也成為屠殺代名詞之一,許多前領導人也逐漸被拘捕和判刑。
極少數從S-21集中營逃脫的倖存者,當年僅是幼童的Norng Chan Phal向《路透》回憶,自己當年與父母親一同被送入S-21監獄,被控訴的罪名是與越南有連結;雙親在獄中被折磨和處死,他則因為越南入侵而倖存,並曾出席2010年特別法庭,出面指認康克由的罪行。
「他(康克由)非常配合、也對所有S-21受難者道歉,希望他們敞開心胸、走出傷痛。但雖然對我們道歉,可這場屠殺的正義卻依然未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