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黃致豪(左起)、導演張娟芬、音樂評論員馬世芳、作家張惠菁以及導演錢翔一起出席《審判王信福》試映會,全場觀眾座無虛席。(楊約翰攝)
目前全球有34個國家仍有死刑,台灣是其中之一,在10月10日世界反死刑日來臨前,一群關心社會公義的人士,完成一部根據真人實事改編的電影《審判王信福》,全片以「模擬法庭」的方式呈現,帶領觀眾了解案情以及審判經過,並重新省思何謂司法正義,選在此時此刻上映別具意義。
《審判王信福》描述1990年一起KTV槍擊案,兩名警察下班後去喝酒被殺,捲入其中的王信福因不相信司法,逃亡中國。在他缺席的審判中,槍手陳榮傑表示是王信福教唆他開槍,陳榮傑死刑定讞。時隔16年,王信福因眼疾持假護照返台就醫被捕,進入審判時,當年一口咬定他唆使殺人的陳榮傑已被槍決,在對質詰問已不可能的情況下,被法官判處死刑,目前關在台南看守所。
案情簡單說,就是有一個小弟開槍打死人,然後說是王信福命令他的,可是那個人根本不是王信福的小弟,而且也沒有證據,就被判刑了。《審判王信福》便是從檢辯雙方針對此案的攻防火花,點出司法弊端,日前舉辦試映會,映後座談坐無虛席,反應熱烈。
導演張娟芬也是該片編劇,參與社會運動多年,關心性別、司法、人權等議題,她與另一位導演錢翔通力合作,找了音樂評論員馬世芳、律師黃致豪、作家張惠菁等人跨界演出,在有限經費下,花了三天半完成拍攝,她說:「每個人都是第一次演戲,都是無酬演出,希望把不公義的事情用戲劇方式呈現。」張惠菁附合道,演出時她深刻體會,像王信福這樣困在黑洞裡出不來的人還有很多,盼大家集結形成一股力量,把這些人拉出黑洞,重見光明。
馬世芳化身漫不經心的檢察官,一臉「不耐煩」的模樣,讓人看了拳頭硬了,自知角色不討喜,忍不住自嘲:「人生難得演反派是滿過癮的。」開拍前他先去北藝大讀本,當下只覺得離譜,因為哪有檢察官是這樣當的,後來透過同戲的律師黃致豪解釋,了解檢察官一個月要審的案件堆到如天花板高,每天埋首殺人放火的案件中,嚴重睡眠不足,沒有一個人是快樂的,慢慢理解戲裡為何檢察官會變得麻木不仁,只想趕快從法庭解脫回家的心情。
馬世芳笑說,演戲經驗大概只有30年前還在台大念書時,被同學叫去演個30秒玩鬧的那種,這次他的角色就是要營造「我就是他媽的不耐煩」的氛圍,他全情投入,連其他演員都忍不住吐遭他:「你演得很機掰!」除了滿足戲癮,他覺得演出過程也像在接受一場「法庭教育」,坦言在這之前根本不知道王信福是誰?還有台灣雖有「無罪推論」,但真正落實且在乎的好像不多,希望透過一個死刑定讞案件的審理,讓觀眾猶如置身法庭現場,啟動自身的思索。
黃致豪扮演王信福的辯護律師,本身就是律師的他,開玩笑說導演找他演純粹是要背最多台詞,他語重心長地說,類似王信福的案件,絕對不會是唯一一個,期盼司法改革同時,也希望國家能給法官、檢察官比較人性的生活,減輕他們的工作負擔,讓他們可以更有餘裕的去聽律師或是被告人講話,再做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