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濠仲專欄:夏立言對宋濤「過度示好」是大失策

李濠仲 2024年03月01日 07:00:00
以夏立言自外交領域涉入國民黨黨政工作之後的言行,許多環節都可以看到當初那一類「親俄人士」的身影。(圖片取自國台辦微博/中國台灣網攝)

以夏立言自外交領域涉入國民黨黨政工作之後的言行,許多環節都可以看到當初那一類「親俄人士」的身影。(圖片取自國台辦微博/中國台灣網攝)

國民黨副主席夏立言日前在上海與國台辦主任宋濤會面,根據報導,「夏立言希望透過國台辦,向遇難漁民家屬表達撫慰之意,強調『將敦促並監督民進黨政府,定儘快發掘事實,並做出妥善處理』」。可以想見,夏立言在宋濤面前,僅對中國快艇翻覆的「後段」(所謂「兩名漁工」落水死亡)有感,而刻意不觸及事件前因,即中國漁船非法越界,迫使我方海巡為驅離疲於奔命。至於竟當著中國官員面允諾將在此事件上「敦促並監督民進黨政府」,如此「示好過度」,要不角色錯亂,就是「心意已決」。

 

這種向一個對自己生長土地有強烈奪取意圖者過分交心,恐怕已是不管對方心裡盤算,且完全一廂情願以為這樣才有助國民黨(若關心台灣利益,豈會絕口不提中國「三無」船隻屢屢出入金門海域?)的前途利益。但人類歷史殷鑒不遠,「夏立言們」其實應該要有些警惕才對。

 

回溯2014年,俄羅斯之所以能一舉併吞克里米亞,成功要素之一在克里米亞內部高調的親俄政黨、企業等裡應外合,他們長期將個人的發展押注在莫斯科身上,就外界看,克里米亞是被俄羅斯「入侵」,對他們來說,那卻是能否登上政商顛峰的重要契機。初期,俄羅斯也很樂於將這些積極親俄人士納入權力結構,畢竟兩者相得益彰,一邊獲得有效管理,一邊獲得榮華富貴。

 

不過,當俄羅斯在克里米亞逐漸取得穩定統治後,情勢就變得不一樣。入侵之前,俄羅斯需要親俄人士配合,所以經常公開聲稱「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是一個民族」,實則上,俄羅斯權力階級從不認為克里米亞當地會有任何真實意義上的「自己人」。克里米亞極端親俄人士最終也發現,他們原來很難在俄羅斯政權內找到真正的盟友。

 

原因有三,一者,俄羅斯內部並不都是主戰鷹派,多有受制普丁的壓迫不得不配合支持侵略克里米亞,在他們眼中,克里米亞親俄人士無疑同屬「普丁主義」(極端形式侵略)的傳播者,所以自然不會想和這些人走在一起;二者,就俄羅斯極端愛國主義者來說,克里米亞親俄人士也因為有「背叛經驗」而顯得非常不可靠,所以同樣不可能接納他們。其三,俄羅斯官場自有歷史悠久的政治派系,他們並不樂見任何「外人」打亂內部布局。

 

於是,克里米亞港口城市賽瓦斯托波爾的市長查利(Alexei Chaly)雖為2014年代表簽署併吞協議的官員之一,之後卻被以「(親俄)太過煽動」為由遭俄羅斯官僚體系出身的門亞伊洛(Sergei Menyailo)取而代之,從此退出政壇。接續門亞伊洛之後,則是拉茲沃扎耶夫(Mikhail Razvozhayev)這一典型的俄羅斯官員,所謂「典型」,就是儘管腐敗醜聞歷歷,地位仍可不動如山。反觀親俄人士,一開始或許能被賦予高位,但任內如果出現任何失誤,就可能隨時被克里姆林宮全面汰換。

 

在自知無論如何效忠表態,「克里米亞親俄人士」的標籤,永遠都只會是俄羅斯政權的局外人之下,最終,克里米亞親俄人士的生存之道,就剩下無時無刻明明白白向普丁表忠一途,且只能不惜代價,一個個尤其成為俄羅斯外交、軍事鷹派的啦啦隊。至此,這些親俄人士的命運,幾乎完全取決於俄羅斯軍隊戰場上的成敗。「戰爭」成為他們職業生涯的安全閥,這對諸多克里米亞親俄人士2014年以前,高舉「要和平不要戰爭」的旗幟,便又形成了最大諷刺。

 

可悲的是,他們因為靠俄羅斯入侵上位,靠支持普丁發動戰爭保權,結果,也都相繼被列入西方國家的制裁名單,然後,在家鄉克里米亞人民(烏克蘭人民)眼中,他們更是不折不扣的叛徒,走到這一步,他們幾乎沒有回頭路,餘生唯一只能選擇繼續在俄羅斯政壇謀求一席之地,而他們早就有自知之明,一旦克里米亞(包括今天俄羅斯在烏克蘭的占領區)的土地被烏克蘭人奪回,自己必將立刻被克里姆林宮遺忘,所以又更踩定站在克里米亞烏克蘭人的對立面。

 

以夏立言自外交領域轉戰國民黨黨政工作之後的言行,許多環節都可以看到當初那一類「親俄人士」的身影,而我們總是希望「影子」至此而止,沒有必要去印驗其命運會否重蹈覆轍。

 

※作者為《上報》主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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